人生如戏

    一个上午又在归来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。看看时间。12点11分。他揉揉因为长时间看着屏幕而有些发涩的眼睛，舒展双臂，使劲缓缓撑开，随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。该吃饭去了，心里这么想着，就退出了游戏。

    恩，这天是下着微微的细雨。好像游戏里还没有做到这种下雨的细腻感觉。他拿出了一把很久都没有用的折叠伞，伞面上还有一些沉积已久的灰尘。撕开绑带，用力撑开，能听见很清脆的呼哧声。已经想不起来，这把雨伞究竟是什么时候买的，用过几次。记忆中是很少有打散的机会，或是基本很少外出，除了上下班。或是下雨那天所有的事情，都可以推延到天晴。或是在阴阴的早晨特意带上伞，无所畏惧的时候，这雨却终究在略带着小小遗憾的傍晚路上不落下来。

    雨很细，连路面都没有被湿透，还呈现干燥的暗灰色。像极了蜈蚣洞里那种暗灰的白色地面。路上行人也不是很多，在有些阴晦的空气里，也显得有些冷落。他一手撑着雨伞。手指的骨节在冷郁的空气里显得清晰分明。细细碎碎的雨点，落在头顶的雨伞上，敲出低微而轻快的节奏，那些雨点撞击布伞的声音系咪而紧凑。他不懂欣赏音乐，也很少听歌，却将这些声音都悉数捕捉过来，或似聆听。

    恩转过一个路口，是一家小餐馆。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土城破败的城墙外面，那一座突兀在书店旁边的酒馆。门口还有用筛子晾晒的五味子，应该是用来泡酒的。那面不知道历经多少风雨战火的旗帜，也早已溃烂不堪。上面一个隶书的“酒”字，也仿佛穿越玛法千百年的历史，依旧仿佛能闻到清冽的酒香。他径直进去。刚才一段路程，也只是刚好将雨伞浸透，尚不及滴下水来。雨伞折叠着放在桌上，也很稳妥。这是一家砂锅饭。掏一把米，放进砂锅里，倒上开水，不及三五分钟，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，就做好了。简单而一目了然。等待的过程中，本就是很恐慌的，而那紧接而来飘过的米饭清香，哪简直就是一种诱惑。让你惊慌失措，坐立不安的诱惑。空间比较狭窄，但是人比较多，而且大多进来的人，在这种香喷喷的诱惑面前，都是比较克制而安静的。显然，对于克制，他从来就是欠缺的。就比如游戏。

    有时候来得晚点，客人就比较少了，然后老板就有空出来坐回。这时他是很喜欢跟你聊天的。老板个头不高，现在想来，像极了土城老兵的样子，敦盾胖胖的。带着四川味口音的嗓音，本就和他做的砂锅饭一样，让人着迷。或许当初第一次进来，有可能就是无意间在路边听到了他的声音吧。

    就老板以前是四川人。那年大地震，他们惊慌回去。现在已经易主。虽然感觉米饭已然没有以前香诱，但是偶尔还是会不自禁地就进来这里坐下。人都这样难免感情作祟，略带偏执。就如从前的传奇和现在的归来。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些恋旧的情怀。

    出来的时候，没走几步，发觉雨伞落在了店里。也以不知怎么会突然发现。回到店里，刚才的桌子上面干干净净，显然店主已经收拾妥当。他极力回想，也无可疑旁人，只好作罢。这种事情，对于他来讲，已然习以为常了。很多时候，历尽千辛万苦地跑去霸者大厅，却发现忘记在土城使者那里接任务了。

外面雨似乎没有表小，也没有变大。雨点落在黑色外套衣袖上，氲出一个透圆而亮丽刻的黑点，然后一瞬黯淡下去，然后旁边再氲出一个，绵绵不断。这应该就是小法第一次释放流星火雨时的惊喜一样。这时又想起那把雨伞来，也觉着亲切，又有点叹息。

    回到房间时，打开电脑，旁边赫然放着一把雨伞，三面上还有一些沉积已久的灰尘，连绑带也没有解开。立时一片空白。恍惚刚才都是幻想？还是在做梦？已然无法分晓。周庄迷梦蝴蝶，以前只知其典故，现在才算是真有体会。

    现在想来，一切都是惘然。人生如梦如戏。如游戏。